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11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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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“打两盆清水来,干净抹布在外面晾着。” ??“苍术白酒都烧了,你们跨几下免得染上味道,张一,来记东西。” ??陈菲菲早已穿好衣服,带好手套,井井有条地吩咐着。 ??二进院落的西跨院从安静到混乱,从昏暗到亮堂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。 ??书房内,唐不言手中是一叠已经画好的画像,他画画极好,寥寥基本就能勾勒出一个人的形象,为首一人分明就是太子殿下,如今正在画那个鲁寂的模样。 ??他画了许多人甚至连惊鸿一撇的春香和秋香都在他笔下栩栩如生。 ??沐钰儿则是趴在案桌右侧,把这个案子完完全全梳理了一遍。 ??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字,画满线条,几个地方被画上一个圈,可很快又涂涂改改,笔锋走的飞快。 ??两人齐齐停笔时,北阙的大门被第二次敲响。 ??是王新带着一群惶恐不安的人入了北阙。 ??他一只眼蒙着黑布,不笑时显出几分凶神恶煞来。 ??“按着司直的名单,人都找齐了。”他奔波三四个时辰,从子时到寅时,麻布衣摆被露水打湿,粘上奔波的灰尘。 ??为首那人就是大风车边上回春堂的少东家。 ??衣服被胡乱套上,一双眼不安分地转着,见了沐钰儿面无表情的目前,顿时瑟缩了一下。 ??“按着这些问题一个个问过去。”沐钰儿递过去一叠纸,隐隐像是一张张画像,淡淡说道,“送去地牢问。” ??“冤枉啊,我没做坏事啊。” ??“我就是卖卖草药,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 ??“草药贵一些不犯法吧。” ??“就是,那些穷人买不起完全可以去山上采药啊,我又不拦着。” ??那些人连忙大喊起来,哭天喊地,一个个都在大喊中鼓足勇气,抱团质问着。 ??王新粗黑瞬间压下,声音瞬间盖过所有窸窸窣窣,心思诡异的争辩声。 ??“带下去。”他直接粗暴说道。 ??“你,你这样我就要京兆府告你。”回春堂的少东家壮着大胆反抗道。 ??“北阙这般无理抓人,我可是要去告御状。” ??“对,我认识继魏王……” ??沐钰儿眉心一皱。 ??那人顿时得意起来:“我所做之事皆是……” ??“堵嘴。”沐钰儿抬手,淡淡一指,“带去一边,你亲自审问。” ??那人一惊,还未说话,就直接被人高马大的王新捏小鸡一般捏住,直接堵住嘴巴,交给手下偷走。 ??“你,你们……欺人太甚。” ??“律法言谓人有所买卖,在傍高下比价,以相惑乱而规自入者,杖八十。”一个淡淡的声音在沐钰儿背后响起。 ??沐钰儿回头,只听到唐不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眉眼清冷,眸光并无任何激烈之色,只是落在那些人身上,就好似冰冷的霜雪冻得人一个哆嗦。 ??原本还闹事的人顿时噤若寒蝉,战战兢兢抱团。 ??“诸市司评物价不平者,计所贵贱,坐赃论;入己者,以盗论。”唐不言拢了拢披风,声音冷静,带着点森然宣判的威严。 ??“诸位高价售卖草药,不仅要仗八十,坐地分赃,银钱悉数归于自己,便是盗窃罪,盗窃十两最低也要流放一千里。” ??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过那些人,所过之处,人人战栗。 ??“而你们……罪该论死。” ??众人脸色大变。 ??“少卿饶命,少卿饶命啊。”他们哆哆嗦嗦下跪,大呼救命。 ??唐不言垂眸:“带下去。” ??王新一手拎起一个,直接朝着地牢拖去。 ??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沐钰儿无奈说道,“这些人都是滑头,与他们说这些做什么。” ??唐不言垂眸看她。 ??“司直也熟读律法,刚才为何沉默不语。” ??沐钰儿背着手,溜溜达达回了屋内:“可我们的北阙又不是讲理的地方。” ??“可人自来就是无理不服。”唐不言跟在她身上慢吞吞说道。 ??“那少卿觉得刚才与他们说了道理,他们真的服了吗?”沐钰儿扬眉,“真的会诚心俯首认罪。” ??“自然不会。”唐不言走过她的身侧,坐回原来的位置。 ??“那我为何要多此一举。”沐钰儿坐会他的对面,开始摸糕点吃。 ??唐不言镇定说道:“可这样他们无话可说,之后司直做什么都是有凭有据,无人可指摘,律法森森,天道昭昭,总不会让北阙再受人指摘。” ??沐钰儿嘴里塞着一块糕点,眨了眨眼,含含糊糊说道:“少卿……少卿怪……阴险的。” ??寅时过半,北阙的大门第三次被人敲醒。 ??来人却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。 ??——苏怀。 ??沐钰儿眼皮子一跳,还未说话就看到那人直接跪倒在门口,再抬首前早已泪流满面。 ??“请少卿,救救太子。” ??唐不言看着他如此皇子模样,缓缓闭上眼。 ??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。 ??——东宫,确实出事了。 ??“怎么了,快别哭了!”沐钰儿急了,把人拽起来,“进来,快说。” ??她也不等人说话,直接暴力把人提溜进来,顺手把门关上。 ??苏怀是走路过来的,大概一路上摔了好几跤,衣服上到处都是泥泞,甚至连着脸上都被划出血痕,狼狈可怜。 ??沐钰儿粗暴塞了一杯热茶给他,站在一侧,直接说道:“别墨迹,快说。” ??苏怀捧着茶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 ??“昨夜子时刚过,东宫大门就被大统领金凤敲响,统领直接带刀穿入东宫……” ??——“殿下,陛下有请。” ??金凤幽深的面容在烛火下冰冷若煞神,此后不论是谁人询问皆沉默不语,直到太子被人请上轿子,东宫众人皆一无所知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??“我昨夜在右春坊休息,一看这架势便知道,一定是鲁寂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、”苏怀声音都在颤抖,“陛下本就想要废……” ??“闭嘴!”沐钰儿立刻把人呵斥着。 ??唐不言也抬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。 ??苏怀唇角动了动,最后抹了一把满头大汗的脸:“是我失言了,后来东宫被千牛卫团团围着,不准进出,还是太子妃借着请太医的名义才把我送出来。” ??“是不是鲁寂的事情被发现了。”他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,身子前倾,紧紧盯着唐不言,目光竟带着一丝急切的狰狞 ??“只有你们能救太子了,只有你们唐家能救太子了。” ??“太子是高.宗亲子,你祖父与高.宗皇帝白首之交,你们唐家不会不管的是不是。” ??“当年厉太子死,你们唐家就束手旁观。” ??“太子,太子不能再出事了!” ??“你说啊,你说啊!” ??“够了!”沐钰儿抓着人的后衣领把人拉回位子,强迫他坐在原处,一口气也终于吐了出来。 ??苏怀那咄咄逼人,急切不安的语气,那一顶顶帽子给人扣上,便是她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窒息,觉得奔溃,觉得恐惧,更别说是唐家人,面前的唐不言。 ??立储大事,自来便是艰难的,更别说是当今天子手下的太子。 ??如今东宫更是命悬一线。 ??所有东宫人的希望都在唐家,而唐家能出面只有唐不言。 ??孱弱的唐三郎。 ??“太子,太子便是有再多不好,可她是高.宗亲子,太.宗后裔啊。”苏怀掩面痛哭,“已经死了一个太子了,已经死了一个了。” ??唐不言看着面前濒临崩溃的人,那双眸子在烛火微弱跳动下好似在燃烧自己的余晖一般。 ??“殿下当真不知鲁寂倒卖草药,哄抬洛阳草药的事情。” ??唐不言开口,苍白的唇近乎青白。 ??“不知!殿下真的不知!”苏怀悲愤,“殿下如今早已避世不出,他,他胆怯,畏惧圣威,这些年陛下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,祸害百姓的事情,他,他怎敢如此。” ??唐不言不为所动,他身上甚至有一种冬日冰山的坚硬霜冷。 ??“那,殿下为何收养这么多厉太子旧人。” ??那声音极轻,却又好似锤子,一字一字地给人钉到耳朵里。 ??苏怀声音一僵。 ??沐钰儿错愕。 ??屋内在一瞬间陷入死寂。 ??“原来如此。”苏怀喃喃自语,“是我们害了太子是吗?” ??“若是我们都死了,是不是,是不是陛下就能相信太子当真无辜。”他就像在绝望中看到一条生路,呼吸加重,急促发问,眼睛紧盯着唐不言,就好似要他说出一个‘是’一般。 ??唐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一言不发。 ??他已经两夜不曾休息,一张脸冰白到毫无血色,可这般看人时便又锋利到不能直视。 ??“已经死了一个袁沉敏了。”他淡淡说道。